途径一片废弃的空屋,陆恒眼看着冰雹没有停止的迹象,不得不下令休整。
众人见陆恒毫发无伤,都以为他天赋异禀,刀枪不入,再听到逃跑只有死路一条,往前拼一把说不定既能活命,又能立功,终于提起斗志。
兵士们眼看主将中箭,又遭到暗算,立刻乱成一团,有从
上摔下来的,有调
逃跑的,有晕
转向主动送上门的,一时间狼嚎鬼叫,溃不成军。
最糟糕的是,魏玄等人留下的痕迹,渐渐看不清了。
他和林开诚、牧原靠在一起互相掩护,金戈蹲在不远
,闭着眼往一个还没断气的金兵
口刺了一剑又一剑,呼
浑浊,浑
发抖,显然也到了强弩之末。
这和他的初衷完全相悖。
陆恒强提最后一丝力气,扑到陈扶
边,握住他的手,问
:“老将军,陛下呢?陛下在哪里?”
此时,陆恒无暇多想。
主辱臣死,倘若一国之君落于敌手,他不止罪责难逃,还会连累江宝嫦蒙羞。
他站直
躯,拿起金戈背着的铜锣,连敲十几声,举剑高呼:“众将士听令,陛下有难,刻不容缓!贪生怕死、临阵脱逃者,斩立决!奋勇杀敌、勤王护驾者,论功行赏!”
万幸他把江宝嫦送的金丝
甲穿在里面,因此只受了一点儿内伤。
“陈将军!陈将军!”有人发现了
中数刀,仍有气息的陈扶,大声叫
。
直到天色黑透,他们才在二十里开外找到第二个战场。
他言简意赅地向俞献汇报过军情,不顾众人的阻拦,爬到
上,跟着他们继续搜寻魏玄的踪迹。
陆恒像被人打了一闷棍,浑浑噩噩地摔下
,挨个翻看尸
,既怕看到魏玄的脸,又怕看不到。
陆恒压下
中泛起的腥甜,徒手
出利箭。
五千边防兵的尸
倒在大雪中,
上的兜鍪、铠甲和刀剑被敌军搜刮一空,死不瞑目,抱恨黄泉。
他们或是以同袍的尸
为盾,或是伏在
上,大叫着跟随陆恒冲向房屋,和金兵厮杀起来。
红通通的眼珠逐渐失去光泽,戎
半生的老将军,就这么死在了陆恒怀里。
“去……去找二师兄。”他挣扎着坐起
,看向深深扎进铠甲的利箭,“我没事。”
他抹了把眼泪,
:“爷,您放心,小的就算豁出这条命,也得把您的尸
从战场上带回去,交到夫人手里!”
他竭力安抚受惊的骏
,狼狈不堪地走向被雪粒覆盖的房屋,眼角余光扫过破败的窗棂,忽然瞥见冰冷的箭镞。
一支箭从室内飞出,
中陆恒的心口,巨大的冲力带得他摔下
背,仰面倒地。
陆恒感觉有人从背后拖着自己,躲开乱踩乱踢的
蹄,扭
看见金戈满是泪水的脸。
连俞献也魂飞魄散,亲自下场翻检尸
。
陆恒数不清自己手刃了多少敌人,只知
上、脸上和衣袍上沾满鲜血,提剑的手变得酸麻沉重,快要不听使唤。
金兵为什么有这么多铁
?
陆恒躺在地上,捂住心口,脑海中只盘旋着一个疑问——
厚厚的积雪把冰雹覆盖时,陆恒终于等到俞献所带的援军。
“完颜烈耍诈偷袭……他手里有箭矢、火铳……还有大炮……陛下被擒……”陈扶吐出一口鲜血,不甘地紧紧抓住陆恒,眼角
出血泪,“陆恒……有内
……救陛下……”
与此同时,成千上万支箭从两侧的房屋中飞来,
向毫无防备的兵士。
这次没人拦他。
事后他才知
,他带的一万兵
遇上埋伏在此
的两千金兵,折损大半,只剩三千五百人,而金兵无一生还。
金戈大哭
:“什么叫没事?心口中箭还能活吗?爷,您这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