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宝嫦点点，翻看着绣娘手里的料子，：“不要这么亮的颜色，选几样稳重的，花纹也不用太复杂，这个鸦青的就不错，黛蓝也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宝嫦噙着淡淡的笑意，打发了绣娘，走到敞着的箱子前，为陆恒挑选既不张扬又有质感的佩饰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宝嫦咬破果肉，咽下清甜的汁水，轻描淡写地：“我哪里懂什么医理？不过是喜欢制香，家境还不错的时候，搜罗过几个刁钻的方子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白芷，我记得咱们家的铺子里新进了几匹松绿色带如意纹的花罗，你带人亲自去一趟，全都搬过来，再让南星挑两匹质地柔又透气的面料，给爷里衣。”江宝嫦吩咐完白芷，抬看向陆恒，“子隐，你喜欢什么颜色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着她的手背晃了晃，：“听不到你的呼，我睡不踏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宝嫦有心笼络陆恒，放出手段，让两个最伶俐的小厮旺儿、兴儿跟着他事，了一辆车、一位老练稳妥的车夫、两匹高骏，又把汴京颇有名气的绣娘请进府中，给他裁制夏装和秋装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都有和好的想法，抱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，终于冰释前嫌。

        夏莲的灶台功夫不错，专主子们的饭菜，她的妹妹珠儿少言寡语，每天把书房打扫干净，便钻进厨房帮着烧火，乖得惹人生怜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恒拿起一颗鲜红的荔枝，剥掉外壳，把晶莹剔透的果肉送到江宝嫦嘴边，：“我早就想问你，你是不是通晓医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陆恒本就觉得江宝嫦贴至极，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，更是心猛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恒不肯让陌生女子近，使金戈代绣娘给自己量尺寸，转过和江宝嫦闲话家常：“昨天有几个不长眼的闲汉跑到你的绸缎庄闹事，正好撞到我手里，我把他们拘进牢中教训了一番，过两个月再放回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位主子言归于好，下人们都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哑婆婆和郑嬷嬷十分投缘，常常凑到一起，这个打手势询问江宝嫦的子养得怎么样，那个打听陆恒喜欢喝什么补汤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恒屏退众人，走到她边，故作随意地：“宝嫦，你这几日睡得好吗？我睡得很不舒服，每天醒来都觉得腰酸背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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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这回，脸红的人变成了江宝嫦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宝嫦隐约知这不是好话，啐他一口，犹不解恨，把小巧的荔枝吐在手里，朝他扔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恒眼疾手快地接住，总是高高扬起的剑眉愉悦地往下弯，闷闷地笑出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恒搬进来的时候，江宝嫦把紧挨着前院的那进院子分给了他，房间里的陈设无一不，无一不美，挑不出一点儿病，他却坐卧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宝嫦拿起一块鱼游荷叶形状的玉佩，放在陆恒腰间比了比，：“那我让他们给你换一张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无视挤眉弄眼、一脸怪相的金戈，脸上带出几分羞涩，对江宝嫦：“都由你主，你觉得好就好。”

正经夫妻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恒心下了然，并不觉得这是骇人的本事，而是玩笑：“你可别把那什么断子绝孙的药方用在我上，就算要下，好歹多等几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才还因为一个称呼而赧然的人，这会儿脸又变得厚如城墙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余的仆都是江宝嫦用惯了的熟手，各司其职，有条不紊，不过四五天，便把偌大的宅子打理得焕然一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和床没有关系。”陆恒握住她的手，压低声音央告，“宝嫦，我想搬回你屋里，和原来一样睡在外间的榻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