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人为难我。”江宝嫦觉得陆恒比信上表现出来的冷淡,疑惑地歪了歪脑袋,“你累不累?要不要先睡会儿?”
“子隐小友……”方宏伯开口叫住他,神情有些犹豫,说话也模棱两可,“等我向圣上禀明辽东的形势,如果时机合适,我或许可以替你说两句话……”
季云生点点
,又摇摇
,拉住他的手臂,
:“子隐师兄,说来话长,你先进来,咱们找个隔间慢慢说。”
陆恒急拉缰绳,看清那人的脸,笑着跃下
背:“云生,怎么是你?好巧。越州之行还顺利吗?”
陆恒归心似箭,请郎中开过药,看着方宏伯喝下,低声
:“先生,您在这里好好养病,我想先回家一趟,过两天再回来接您。您若有什么吩咐,只
叫薛毅去办。”
“哪里的话?”江宝嫦吩咐丫鬟们端水给他洗手洗脸,又让她们翻出家常衣裳,“快把官服换下来,松散松散。”
“听说你和你娘子刚成亲不久,小别胜新婚,快去吧。”方宏伯毫不掩饰对陆恒的欣赏,“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,恋家没什么好害臊的。”
可方宏伯不知
,他眷恋的不是冰冷无情的侯府,而是……而是……
陆恒把茶端到嘴边,不知怎么的,犹豫了一下。
江宝嫦已经得了消息,笑
:“行策弟弟向来争气,考得这么好,我并不意外。不过,舅舅和舅母倒是吃了一惊,正高兴得不知
怎么庆祝才好呢。”
陆恒解下佩剑,照旧不肯让丫鬟服侍,接过衣裳,绕到屏风后面更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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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恒定定地看着江宝嫦秀美一如往昔的容颜,
:“方老先生病了,我把他安顿在客栈,回来看看你。怎么,不希望我回来吗?”
陆恒一出客栈,便翻
上
,往汴京的方向疾驰。
他一边换衣裳,一边跟江宝嫦闲话家常:“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,你过得好吗?有没有人为难你?”
陆恒低垂着眼
,把手里的点心碾成渣子,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轻咳一声,
:“我口渴得很,有水吗?”
从未从亲生父母那里感受过的关心,如今在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这里获得,是天
不公,还是上苍垂怜?
江宝嫦听到通报吃了一惊,放下手里的账簿,笑着迎上来:“不是说还有几日才到家吗?怎么回来得这么快?用过午膳没有?我这里还剩了半匣子点心,先垫垫吧?”
他离开的时候是正月底,如今已是五月初,艳阳高照,百花齐放,莺啼燕舞,游人如织,目之所见全是盛世太平气象,顿生从地府回到人间之感。
陆恒愣了愣,二话不说,跪在地上磕了个响
,声音微哑:“多谢先生。”
陆恒和季云生聊了整整一个时辰,出门的时候,脸上的喜色消失不见。
“我不累。”陆恒从屏风后转出来,拿起点心匣子吃了几块,“我过来的时候,撞上春闱放榜——你表哥没考中,行策表弟倒是名列前茅,过两日举行殿试,如果他发挥得好,说不定能中个状元。”
陆恒看着方宏伯眼中的慈爱,听见他叫自己“孩子”,眼角一酸,几乎落下泪来。
陆恒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,转
走。
江宝嫦转过
,亲自倒了一杯茶,送到他手里,笑
:“新得的好茶,快尝尝。”
“子隐师兄!子隐师兄!”一人忽然从路边的茶楼冲出来,拦在陆恒
前。
他心事重重地回到昌平侯府,径往自己的院子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