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的”字还未出口，他便看见她的双目蓦然睁大，瞳孔像猫儿一样收缩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宝嫦打发了陆恒，悄悄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恒强忍笑意，：“是，小的遵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因着哑婆婆年事已高，耳目不够灵便，院子里上上下下又全是江宝嫦的人，她竟将陆恒蒙在鼓里，瞒得滴水不漏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恒接过拜帖和清单，有意逗弄江宝嫦，拖长了声音：“小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自这日起，江宝嫦常常趁陆恒不在的时候，使人给陆珲捎信，或是与他一起赏鸟，或是斗鸡斗蛐蛐儿。

片，：“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出去，别在这里添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状，丫鬟们还不觉得有什么，春桃和夏莲却对江宝嫦的驭夫之术心服口服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宝嫦游刃有余地陪着尚氏戏，前脚送她出去，后脚使白芷给住在隔的陆珲送了一只通碧绿的蛐蛐儿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她写完自己的名字，陆恒极为自然地干墨迹，进袖中，厚着脸：“受教了，小的回去照着多练几遍，改日再请大小姐指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帖子已经写好了，你替我送进吧。”江宝嫦板起面孔，毫不客气地给他分派任务，“我这里缺几样东西，你回来的时候，顺路跑趟集市，照着我列的单子一一采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一会儿，陆恒端着新茶回来，发现春桃、夏莲和几个丫鬟都被江宝嫦叫进屋里伺候，本就不算宽敞的房间显得越发拥挤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宝嫦又羞又恼，指着桌上的茶盏发作：“茶水都凉了，快换一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不是这样运笔的。”江宝嫦忍无可忍，向他示范如何起笔，如何调整笔锋。

        春桃暗暗庆幸自己早早改弦易辙，没有跟江宝嫦成为敌人，夏莲昨日与妹妹团聚，心中感激不已，把江宝嫦当成恩人，服侍得比白芷等人还细致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及时拐了个弯，笑：“小事一桩，包在我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不是呢。”江宝嫦深以为然，使白芷搬来一把椅子，请陆珲坐在旁边，顺着他的话连声抱怨，“最可笑的是，他还怪我行事不够小心，让春桃钻了空子，跟我大吵一架。二弟，他但凡有你一分贴，我也不至于夜夜以泪洗面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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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陆珲咬钩咬得极快，跟着白芷一起进门，冲江宝嫦深深作了个揖，赔不是：“嫂嫂受了这么严重的伤，我昨晚就该来看你，可他一直在这院子里杵着，让人实在找不到机会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二人志趣相投，将彼此引为平生知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见江宝嫦素着一张脸儿，眸光沉静，色苍白，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弱之气，越发的神魂颠倒，跺脚：“依我看，春桃行事固然歹毒了些，这场风波的子还是在那个丧门星上！要不是他娶了嫂嫂，把晦气传给你，你怎么会有血光之灾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陆珲眼前一亮，越发来劲，咒骂不绝，又拿出自己养的蛐蛐儿和她作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，我写得不好看吗？”陆恒无辜地和她对视，又捞过一张纸，“你别恼，熟能生巧，多写几遍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多时，尚氏带着许多补品过来探望，温言语地关怀了她一番，又骂了春桃几句，足面子功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