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，要重新磨合，意味着今后的日程会被全打乱。她的助理一直在忙这些事，过劳而差点出了车祸。

        实际上，维持这个乐团运转的人，她的助理、经理、活动策划……很多很多，但她认为那都是她一个人的功劳，如果没有她的磨炼，我们这些乐手也不会有如今的水平。助理出事后，她就以能力不足为由把他开除了。她清楚自己这样是不公的，所以有时会对着我忏悔。有点分裂，对不对？她就是这样的，所以我会在她上找乐子。我总是表现得很理解她，听她倾诉，安她，给予反馈，所以她越来越喜欢我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且，平心而论，她的棍棒教育理论确实有用，她确实取得了非凡的成就，我也在这种影响下日益进。如果你去街采访，十个国人，会有九个赞同牺牲自己的尊严与感受，只为成功吧，这真的很值，对不对？

        到后来，我发现她大概是把我当一个无论如何都会认可她的人，很会拍屁的跟班，也渐渐不再打压我了。我赞同她的出轨，赞同她的职权霸凌，赞同她的暴力，赞同她辱骂自己的孩子。因为这就是老鼠的天，我觉得她也很可怜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你的错。这是大提琴手也和她离婚后，我对她说的话。当时她在乐团的所作所为又恰巧被那几个离团的成员曝光，成了当时的热议话题，她也被开除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对她而言，这就是自己一手构建的心血，在即将成型之际被他人夺走了。而她最在意的好名声也毁于一旦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些爆料有相当一分是那几个人不该知的内容，所以她怀疑我背叛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和我在教学楼的楼梯间吵架，被奥利文教授撞见了，她可能觉得丢人，转走了，我追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天台有摄像，很罕见，但那里确实装了，我运气很好，否则就说不清了。教学楼有15层高。

        白老师曾经表示，如果有一天，她的生活像某些人那样一落千丈，她也不会选择去死，因为那样什么也得不到。死了就是死了，她会被烧成一堆骨块埋进地底的罐子里。她活着，与空气之间隔着肉，她死后，与泥土之间隔着骨坛。“想死呢，一般是因为活不下去了，不是不想活了。”她是这么说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倒是觉得连死都要计算收益的思路很搞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常有对悲伤的不得感，认为自己的烦恼并不足够悲惨，她想死的理由也不够有说服力，不能让人看了就觉得：哇，她真的好惨啊，惨到我说不出话，惨到我不会质疑她的感受，百分百会安她，支持她。也就是说，她如果在这种不够惨的状态下去死，会让人嚼的。除非她是从小被恋童癖强，除了接客什么也不会，当了一辈子女，直到人老珠黄也赚不着钱了，又开始干别的违法犯罪的事，甚至去杀人。除非是有这么惨，否则都会被批评无病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不知她到底被谁这么批评过。总之她对我说这些想法时，我终于清醒过来，意识到自己拿人取乐这事有多糟糕，对她过分的宣表示支持、放任不，有多恶心。在那之前，我甚至对她说：“如果自杀需要申请，你百分百会被批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