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会说的。这些不让人高兴的话，没人愿意听的话，她不会说的。她只要扮演好那个人，说该说的台词就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姚天青想：就像姬缃乐于割自己，已经让这件事成为了她的份标签，所以对于姚银朱的强迫，她甚至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想，因为当时她就是享受的；就像我，遵循着命令，进行责任让渡，让别人来替我决定，如此我就能免于为种种决策负责，到最后，我不是坏，多是蠢罢了；就像姚银朱，清楚自己有多德败坏，且将一切都解释得理所当然，沉迷于理带来的优越感中，那是正常的，那也是正常的，事情就是这样的，所以就这样吧。既然都希望她当发号施令的人，那她就当一个自以为是主人的隶吧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边的人也多多少少有这种感觉，在一次又一次的闲聊中，他们总是说到自己的失败，以及原生家庭是怎么造成了那些失败，他们的个是怎么被扼杀的。她知自己真正想说的那句话不讨喜，所以她从来没有说出口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姚银朱笑眯眯地看着她，跟在她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打网球摔了。”姚银朱也对她微笑。姚银朱本不打网球。

        总之，每个人都很自恋。或许这可以用“我们活在一本小说里”来解释，因为作者让她们陶醉其中。这居然解释得通，多荒诞啊。这是现实生活啊。

        至于角色的感受，那都无关紧要。反正角色也不会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其实我们都在享受，除了享受还能怎么样呢。没有人会在乎角色到底是不是享受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一瞬间，她甚至想象到姐姐的嘴巴里吐出来：你上厕所居然不带我。也太无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要去洗手间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对于这种所谓的崩坏和拧巴，所谓的“痛苦”，其实我们都陶醉其中吧？悲惨的、悲剧的感觉，总是与美息息相关，所以人们才整天比惨，且手段多数是与有关的。女人们在电视电影里被强，然后越过苦难振作起来，写下这样故事的作者，一定有看受难圣人的癖好吧？被待后，满荆棘，布满污泥，却出淤泥而不染，难作者不就是着迷在这样的弧光中吗？且只有这样的弧光才能成立。他们知，这样的弧光必须用极度惨烈的遭遇垫底，才能让后期的站立变得强壮有力，而在世俗眼光中，对于女人而言，失去贞洁不就是最惨烈的事了，宁愿去死也不要失去贞洁，也不要被侮辱，也不要被侵。所以对女人而言，超越侵就是超越死亡。这样有多伟大？有多目光短浅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一起。”姚银朱像个中学女生似的说。

，她所追寻的所有目标：妈妈给的、白妙染给的、姐姐给的，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，所以当姚银朱说些让她为自己负起责任的话，她就会多少被激怒。然而来到下一个问题，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，她又答不出来。于是她以为“自己”已经被破坏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洗手间在走廊尽，这个时间通常没人用，毕竟老板在附近徘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不小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天，在公司见到姚银朱和她贴着创可贴的额角时，姚天青只是一如往常地出一个微笑，问：“姐，你怎么磕到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