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……你们经常会有……眼神交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女同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那倒也是。”

首张专辑的主题自然是“社畜癫”。到了第二张，商讨再三，她们决定围绕“爱无能”来写（当时在网上的讨论度也很高）。三个人因此第一次谈起情感话题，深入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倒也没有，只是爱八卦罢了。”孟金盏微笑说。

        孟金盏摆出一个无语的表情：“是是是。”听起来像她们之前对此持有不同的意见，“我只是觉得背地里猜别人的取向还不如直接去问，搞刻板印象很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好经典的问题，姬缃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哪种明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姚天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好像确实也明显的啦……”孟金盏抱起双臂，神情复杂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就说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对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姬缃眨眨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在和姚老师谈恋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看到其他两个人的表情，姬缃等了一会儿才说：“我还以为这也明显的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，年初开始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又不是搞刻板印象！而且那时候不是很熟嘛。”许硫华咕哝着，“现在不就直接问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本不明显啊。”许硫华说，“那你们谁T谁P？还是说谁1谁0……呃，0.985和0.211？攻和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姬缃说着，慢悠悠地把手上的拿铁送进嘴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好烦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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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的话当然会累了。”孟金盏撇撇嘴，随后转向姬缃，“忙忙也找了对象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科科，怎么样，我眼光毒辣吧。”许硫华用手肘了孟金盏的肩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都是直女，”她努力绷住脸色说，“就像你们两个一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人生的一大悲剧就是生成了直女。”许硫华耸耸肩，“忙忙你先别说话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姬缃挑起一条眉，惊讶地说：“难我还不是很熟的时候就把女同写在脸上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等一下，”许硫华伸了一只手到她们中间，“等等等一下，所以你们一开始……就是一对还是说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实际上，她们之前唯一有过的情感话题，就是关于许硫华的某一任前男友，时常对许硫华不为他亲哥俩的兄弟情（表现为一起拼高达=男人的浪漫）感动而鄙夷。许硫华觉得这男的太离谱，甚至去bot投了稿，和她们吐了好几天的槽。（基本上只需要轮番回复：“啊？他怎么这样啊？”“不是吧太贱了。”“这么过分？？？”“呃，我吐了。”）

        “很明显吗？”姬缃常常困惑这点，她并不是那种外表看起来很中的类型，还会涂指甲油，声音也比较高，但她遇到的同龄人，多多少少都在她主动说之前看出了她不是直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你本不和男人往来啊，你和男人产生的联系都是间接联系，有没有发现？”许硫华说，“我直接否定双的可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姬缃回想了一下：“啊……也是哦。”不止是现在，从小到大，她和男产生的联系都是间接的。她父亲――母亲的前任伴侣；继父――母亲的现任形式伴侣且已故；各种男亲戚――母亲的亲戚；说得上话的男同学――关系好的女同学的朋友；说得上话的男同事――关系好的女同事的朋友；说得上话的男网友――关系好的女网友的亲友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候是五月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话题的中心转到许硫华上，或者说，许硫华对谈恋爱的倦怠上。“以前群里不是有那种无衔接的人嘛，我一直觉得那种人好厉害啊。”听起来是真的在佩服，“就……一直谈恋爱也累的。先不论德问题，肯定是德有点问题……就，他们能一段接一段甚至不中场休息，不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男纸片人恋，认真的。”孟金盏说，“没有冒犯的意思，我只是觉得，和人谈恋爱也是在爱那个梦想的虚拟形象，不如直接爱虚拟形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是我想的那个姚老师吗？”孟金盏睁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确实，”姬缃点点，“不谈恋爱能轻松很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说的话，你们两个也会经常把我排除在外突然眼神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