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但有兄弟姐妹求情，可保命，还得灵飞令的庇护吗？难你真的是一位公主？”自从被息再踹入池水，这名男子便一直跟着文鸢，只不过表现得相当客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以为中所有人都知我的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欸，不然，许多人知了，却不肯相信呢！哪有公主会来这种地方？”那男子煞有介事地凑到文鸢跟前，“你究竟犯了什么错？总不能是凿穿了皇帝的手掌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唔，那是我母妃。”文鸢从未如此委屈。

        夜里他们靠在一块睡觉。男子偷偷起，拿了文鸢一个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吃得正香，忽然听到文鸢的梦呓：“除了我，无人可以杀你，只有我能杀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男子吓得要逃跑，踩到梨，跌下台摔死了。文鸢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知这件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当下，她只是梦呓，想跟青来多说一会儿话。两人有很多话都没有说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文鸢如心中所想，杀掉了青来。但青来却没有兑现承诺杀掉季休。不但不杀季休，在被羽林用槊围攻时，青来将季休按到下，努力保护她。

        文鸢当时躲在怒人阙的旁，远远地问青来：“你究竟是什么人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无论我是什么人，你留着我都没有用，为什么不早点动手呢？譬如趁我不备，将我推下台，总好过让我被槊戳死，”青来回应文鸢的梦呓，坐在她边，“我留着你和贺子朝，是有利可图，我甚至还对你生出过别的心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说着，青来这样机灵的人，竟然害羞了：“你不逃跑，不反感，就这样陪着我，难不想杀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，除了我，无人可以杀你，”文鸢怕青来这样生动地害羞着，下一刻就会消失，掉出眼泪来，“我不能眼看你去杀贺大人在内的所有人，再反过来杀我。我要一直跟着你，直到杀掉你为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青来苦笑：“好好，别哭，你已得偿所愿了。”他帮文鸢揩眼泪，文鸢才有实在的感受：青来死了，揩眼泪的或许是夜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你总和我在一，算是我的朋友，我难得交友，”文鸢扶着他的手，“你死以后，我们何时再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青来责怪她：“话说得毫无章法。还是一位公主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文鸢发热，急忙抱住他，叫他的名字，就这样到了破晓。她沙哑着嗓子，在息再怀中醒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台下的男子是你杀的？”息再由她抱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。”文鸢渐渐听不懂人话，总觉得耳朵里满了云。息再将她丢下，命羽林去埋尸，过了一会儿，有人来报，说前殿南的垣墙埋不下了：“埋了鞠青来之后，再埋一人，地上就拱小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息再让他们换一埋。一转，文鸢已经爬上招云榭的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在屋待了三天，濒临死亡。又一次下雨，息再爬到屋上，检查一下人是否成了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人心中只有尸吗。”文鸢奄奄一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会让你成为尸。但你若坚持要尸，那你尽可以等着曝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