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肖为呢？肖为就要这么跟他们走了？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几个手下嗤笑起来。我想秦淞颜应该是从未经过这阵仗，如果真的是靠走出去，这么大的庄园，我也不确定花几天能走到路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声轰然巨响。

        远突然传来轮胎在地面摩刺耳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肖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，低声说：“闻闻。等一会儿，你带他们从右边走。我看见那边有一条水渠，你们沿着水渠往外走，应该能找到公路。“

        我扑倒在侧翻的卡旁边。

        秦淞颜颤抖着嗓音：“你就把我们扔在这里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再然后，我听见了更加密集的声音，由远及近，几辆中型面包车开进庄园，停在我们旁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再回应我。他的双眼紧闭，睫形成两黑色密的圆弧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手下解开我们几个手上的束缚。

        秦淞颜捂着脸，几乎倒在地上，哭出了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只靠猜测来判断这些事也没有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桑托斯的手下用枪押着他走上一辆车。桑托斯上了另一辆车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看见肖为在的那辆灰色卡，像喝醉酒了一般疯狂晃动着。接着车里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。再然后，卡猛地撞向一旁桑托斯的黑色福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放他们走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不顾一切地朝那个方向跑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站在原地，没有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还有，照顾好自己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，桑托斯先生？他们都是拿着工作签证入境的，家人都在中国。你觉得他们可能会留在哥比亚跟你死磕到底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桑托斯咬着牙想了一会儿，嘴角扯出一个笑：“行。你上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肖为用自己交换，换了我们几个命。桑托斯怎么可能会让他从委内瑞拉出境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要。肖为，不要。

        有血，一滴一滴，顺着窗的隙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不记得桑托斯是死是活。我用手按住肖为的伤口，满手温热粘稠的血。鲜血飞快地向外涌，冒着泡泡，从我的指间突突地冒着，泉一样，就像他的生命一点一滴从他的内逝。我声嘶力竭地大叫有谁能救救他，直到有两个人把我从他的边拽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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佣兵对付我。”桑托斯说，“你当我是傻子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不知我是怎么打开车门的。我只记得，肖为缓缓地从车里倒在地上，从肩膀到口，衬衣上一片殷红，而那片殷红迅速扩大，温热的，铁锈一样的气味。他的脸瞬间就变得惨白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两辆车的碎片飞出来，落得满地。呛鼻的汽油味弥漫开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什么要求。事成之后，你让我从委内瑞拉出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用枪指了指车辆的后备箱。

        黑色福特躲闪着，但路太窄，被撞离了路面，歪倒在一棵树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并且，这批货也要运走。你不肯帮我，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。秦小姐，闻小姐，还有郑的助手，也只能为我跑一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”你……“

        黑色福特的车在树干上撞瘪了。门变了形，驾驶室里的人一时出不来，而那辆灰色卡往后倒了倒，接着开大油门，怒吼着再次冲向福特的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么，你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汽车缓缓发动，逐渐加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错。”桑托斯耸耸肩，“所以我要把你们带走。带几个中国人走总比自己走更稳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桑托斯挥挥手：“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是我不傻。我听得懂啊。

        肖为笑了笑：“你带他们去，也没有必要啊。用人带货，还是中国人，既危险又惹眼。再说了，几个年轻女人生惯养，再加上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男孩，说不定还没等到地方就垮了。不如这样吧。你放他们走，我跟你们去塔奇拉边境。罗德里格斯的下我见过几次面，可以帮你和他们谈谈条件。边境的军官也有一些是可以谈条件，给一分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知自己一去不回，所以才让我照顾好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然还要开车送您去商会吗？”桑托斯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