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梯到达30层，她和梁斯逸先后迈入轿厢。

        留用是基本没有可能的。在他们公司实习的好可能是每天有两百元的实习工资。不像其他券商，他们不招黑工。

        程嫣离职时，邀请徐霜跟她去坐地铁三号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正因如此，她才能直白地同他谈论这件事。

        简约线条图案的羊地毯附了脚步声，她步入室内后，万明羽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便是梁斯逸以为的她的男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拉上她胳膊说，“没有啊，怎么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梁斯逸说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边刷卡，一边问他，“我们走路过去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出了公司大楼，便有一热气浮上，她穿了件白衬衣灰色休闲。梁斯逸的穿着和她很像，徐霜瞥了眼，感觉像大街上随可见的拿着宣传单的保险销售二人组。

反问，不是说不准我和你一起吃午饭吗？

        徐霜苦笑，“她想拿return      offer，但你也知，今年的留用名额几乎都是那几个vip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和你说了？还是你猜测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徐霜笑着祝福她。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她们之前就在一个女社工机构里认识

        从首站的东南大学九龙湖校区乘车，地铁机械的播报声响起，”欢迎您搭乘南京地铁东大线，本列列车由东南大学九龙湖校区开往东南大学丁家桥校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已经发到Winnie姐的邮箱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程嫣从读研究生开始的那个暑假就没有断过实习，她很扎实很努力，但是券商公司从来不缺此类大学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德基二期上面是酒店，穿过门口三米高的大理石白色雕塑和数棵百年罗汉松，便进入这栋大厦。

        徐霜没有回，而是回到办公区召集大家开会。

        地铁坐到末站，播报铃声再次响起，“东南大学丁家桥校区到了，南京地铁祝福毕业生：毕业快乐，愿你我皆有前程，亦有岁月可回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徐霜按了下门铃，门很快被打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初她入职是因为落政策需要。如今一年期已满，她再也不想忍受这种没有限度的加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路夏是不是准备申请国外的大学，不想留公司了。”梁斯逸问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路夏是和他同期进公司的暑期实习生，明年本科毕业。

        中午，梁斯逸见徐霜收拾好物品，离开工位，便拿上手机追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夏日雨后，南京的气温还没升上去，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，倒也适合散步。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离职也是因为同样的问题——留用。

        留用名单不会赤地在实习未结束就公布，作为mentor，也无需告诉实习生们情况。但梁斯逸不同，这份实习只是他gap      year里的一种验生活的方式。他不需要公司的留用，也算是利益无关人员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，她的学校不属于公司target      school的第一梯队，加之公司倾向于招有留学经历的员工。

        自2020年后，多家券商都缩减了招聘名额，今年她所在组的留用名额没有定，但大家心知肚明——只留有资源的或者有能力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离职后她成功进入四大实习，程嫣说，她有信心在秋招拿到四大offer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她有求于他，她给研究生时期认识的师姐成立财经媒公司供稿。每月要写一篇稿子

        徐霜在等电梯，察觉到后有人，“上午的会议纪要整理好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问他，“你有没有在这两年的六月和七月在南京坐地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知她说这话的时候，脸上漾着明媚的笑。

        饭后，她把梁斯逸送回公司，自己步行去了不远的德基二期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工作日的中午，他们走在中山东路的梧桐绿荫里，约定要坐一次地铁。

        公司有意跟她续约暑期实习，但程嫣斟酌一番后拒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徐霜几乎脱口而出，“梁斯逸，你上班就注意她在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因为她不解释造成的误会，但是她貌似对这种畸形的关系颇有兴趣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本想同他说自己即将离职的事情，但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便作罢。

        路旁有车经过，梁斯逸主动走在右侧，为她隔开车，”今天看她直接用公司电脑查港大官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梁斯逸虽从小在这座城市长大，但高中转学去了香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一大早开了个视频会议，简单吃了早餐就已经临近十一点，已经不适合晨跑，索去46层泳池游泳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。今年上半年，他们有过一段时间的约会，最终不了了之。

        徐霜把包搁在边几上，坐到一侧的单人沙发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程嫣说，她觉得这座城市好像托住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梁斯逸斜看她一眼，否认，“不是看你很中意和她共事，就留意了一下。"

        万明羽刚洗完澡，发上凝着水珠，肩上搭一条白色巾，他随意了两下，坐到沙发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月前，徐霜手下的实习生程嫣离职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似突然想起什么，“梁斯逸，和我坐一次地铁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