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封信，只言片语，走的干净利落。

顾怀大师一直对楼清赞誉有加，称赞此人聪慧，有大家之风。

楼清又对梁思凡揖礼：“梁大人，许久不见。”

楼清看了眼，斟酌了会，：“现在年纪大了，说这些话有些矫情，刚离开京城的时候，我甚是不习惯，可一想起娘，心里就疼，既然都离家了，在哪不都一样，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，我越走越远，最后都忘记如何回家了，你怪我吧，我把那些年一直想寄出问你好不好的那封信给压在心口上了。”

如果这样问，他要怎么答？

张远一声不吭跟着他往门外走去。

楼清没想到他会以这句话作为切入点，将过去和现在链接起来。

“我当时去找你，只是想再见你一面，可我也明白，若是见了你，你哪能不知我的想法，我这样愚笨，是骗不过你的。”他笑了笑，将话说得很轻。

“我没事，我没事...唔...”

楼清是不敢说，即便是适应了突然，可他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
房内只有水声和呼声，两个人都在静默。

楼清只能说：“抱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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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次比肩行走是在六年前，那时也是春光正好，他们相约踏青。

楼清又对陈涛：“今日你来看我，我当好好招待你，只是故人相见，有许多话要说，不如你与长风叙叙旧如何？”

少年恣意，策而游。

梁思凡贴：“楼先生有事先忙，我也与季公子说说话，你无须挂虑。”

但是楼清发话，季长风和陈涛一向都唯命是从，虽说陈涛此时一雾水，恨不得紧紧黏着他们二人，听个究竟，但陈涛也只好点答应了。

张远怕这是假的，他走了多年的好友，忽然出现在面前，刚刚他在前院的那些冲动在穿过中庭时已经消失无踪。

张远失落的笑了笑。

门敞着，檐廊下的小院一目了然。

楼清点点，看向张远：“我们换个地方说。”

他在想，阿在想什么呢？会怎么问他，第一句是他过得好吗？

这个人的心弱的跟条线似的，弹一下就断，当年楼清留信一封，只是他受不住娘亲逝世的打击，故而远走他乡，不想景生情。

最后还是张远先开口了，楼清的静默让他开始无所适从：“我找了你许久，也不知你是不是故意躲着...你当时找过我，我却不在。”

张了张，默了。

屋中隔案对坐的人也清晰。

楼清大惊，心思全乱：“阿！”

谁也没有说出第一句话打破沉寂的念。

可如今，他把这大家之风用在他上了，隔了六年的书信，却用一张嘴问出，太迟了，迟的张远不得不接受，迟的他笑到泪。

季长风与陈涛对视一眼，都一个心思，他们哪来的旧？

“阿！”楼清满愧疚，却只能将想要安的手收回

张远亦不敢大声，倒不是不想将这个人骂一通，可他已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脑：“你若是笨，又怎能躲我六年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