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24
“小玉。”这是最后一圈,舱ti正在缓缓下落,裴均从愣神中清醒,想要开口。
“哎呦,快下去啦!”攻玉从他的shen上起来,拉着他的手tiao下去。
到了晚上,司机来接,晚了一点,他们就随便在门口的纪念品商店逛逛。攻玉给裴文裕也挑了个小挂件。
外tou下着细细密密的雨,他们回去之前找了家静吧喝到了微醺。
晚上到了家,裴均在楼梯间打电话。攻玉先开门进去,玄关的灯没有开,她踢掉鞋,找了双家居鞋换上。
她有些夜盲,此刻正跌跌撞撞地摸黑往前走。
一步、两步、三步,数好了距离。玄关尽tou摆着雕塑,雕塑的上端就是灯光chu2控,就差一步,她即将点亮整个客厅。
“回来了。”听到熟悉的音色,她不免还是一顿,灯光顺应亮起――裴文裕就站在自己面前。
鬼魂见了光却不遁形。
“啊!”她猛地尖叫了一声。
裴文裕原本坐在沙发上,指望着酒jing1能灼烧他愚钝的脑子。很多事情不能被代劳,他自诩自己快要死了。
死在何chu1呢?
值得遗憾的是,只有动物才有权以安乐的形式终结痛苦。人一旦掌握了尊严,就不能从其他人手里乞求终结痛苦。
“小玉姐,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他慢慢跪下来,膝行在她的面前,把脸温顺地贴在她的手上。
攻玉知dao这一天总会到来,她甚至更加min锐地发现了丈夫的异样。
“是你亲自把我推开的吧?”
“你在那一次为什么要抱抱我,阿裴,你从来不会推开我的。”
“你zuo的一切我都知dao,是全是你自己蹉跎。”
这些日子,他每看到一chu1矗立的大楼,脑海里就是它们崩塌的模样。他心中的大楼也在顷刻间,坠落般地倾倒。
像是多少年前,小玉姐唱给他的《桃花扇》――眼看他起朱楼,眼看他宴宾客,眼看他楼塌了。
“那你不能离开我的,小玉姐。”
裴文裕是空虚的鱼,每一次跃出水面,都要承受窒息的痛苦。
没有锚为定的船会被风浪撕扯,放纵shen心全凭心意的人也总会栽倒的一天。
“为什么?”
“是不是因为他,是不是他引诱了你?”
雨仍然在下,转瞬变大,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叩击着。
“他永远是这样,我被他推搡,被他命令,这么多年我听从安排,然后把决定的委托都给了他们,我不能逃,逃不了,就像被网子兜住的虾,我怎么走得掉。”
“文裕,注意你的态度,我是你的父亲!”
“你闭嘴!”裴文裕怒dao。
“都是因为你,你为什么要靠近我,我们明明已经这么久不见了,我以为我们可以相安无事了,我甚至一厢情愿地认为你会接纳我――可是呢,你是怎么回报我的?”
“什么?”
“我恨你,我原谅不了你,你抛弃了我,你不爱我。爸爸,妈妈,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,你为什么还想要从我shen边夺走她!”裴均怒吼dao。
“胡闹,我从没――”
“没有,你就没动过这层心思吗?你所zuo的一举一动,我都知dao,我知dao你爱小玉姐,她带的那条翡翠,你不是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吗?”
“那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住她!”裴均阴沉地说dao。
“你终于肯说实话了,对,你永远不满意我,你这次回来是为什么,看我的好事,还是想要我继续zuo一条狗?摇尾乞怜是错的,龇牙咧嘴更是错的!”
“够了!你在发什么疯!”裴均震怒dao,他把攻玉拉到shen后。
“你没有疯,你没有疯就不会接受小玉姐,你毁了我还不够吗,现在连她也要夺走!”
“她是你的妻子,不是你的囚徒。”
“囚徒?怎么可能,小玉姐是自愿的,她说只有她懂我的,只有她爱我,可你,非要插进来!”裴文裕的眼神骤冷。
“我只是关心――”裴均压下怒火。
“我不需要你的关心,她也不需要,你可以gun出去了。”
“你简直不可理喻,文裕,我把你养了这么大,你为什么会这样看我,难dao爸爸zuo的还不够好吗?”
“你――”裴文裕听到这样的话,简直要怒不可遏。
他扑上前去,抓起桌上的裁纸刀,刀光一闪,他呆立在原地,看着父亲捂着心脏慢慢hua坐在地上。
血从指feng间渗出,滴在地板上。